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好毒的剑！那简直是一种舍身的剑法，根本罕见于中原。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只是勉力转过身，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瞳的眼神微微一动，沉默。沉默中，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将她打倒在地。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属下……”正面相抗了这一击，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

    “明介，明介！”耳边有人叫着这样一个名字，死死按住了他抓向后脑的双手，“没事了……没事了。不要这样，都过去了……”。

    旋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八年来，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拯救他；那么这最后的一夜，就让他来陪伴她吧！

    ““是，小姐！”绿儿欢喜地答应着，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

    那个少年如遭雷击，忽然顿住了，站在冰上，肩膀渐渐颤抖，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小夜！雪怀！等等我！等等我啊……”。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手底下痛苦的颤动忽然停止了，他无法回答，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

    “我明白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教王放下了金杖，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风，二十八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

    “自从他六岁时杀了人开始，大家都怕他，叫他怪物，只有她还一直叫自己弟弟。。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在掩门而出的时候，老侍女回头望了一眼室内——长明灯下，紫衣女子伫立于浩瀚典籍中，沉吟思考，面上有呕心沥血的忧戚。！

    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谷主好气概，”教王微笑起来，“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为什么不躲？方才，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他为什么不躲！。

    “薛紫夜诧异地转头看他。。

    “那个人模糊地应了一声。醍醐香的效果让瞳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眼睛开了一线，神志却处于游离的状态。。

    为了脱离中原武林，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为了取信教王，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有洞穿了胸口。！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视线对接。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深而诡，看不到底，却没有丝毫异样。。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霍展白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那一天，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