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他是明介……是我弟弟。”薛紫夜低下头去,肩膀微微颤抖,“他心里,其实还是相信的啊!”
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
“薛紫夜在夜中坐起,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大光明宫那边,妙水和修罗场的人,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
随着他的举手,地上的霍展白也机械地举起了同一只手,仿佛被引线拉动的木偶。。
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
旋“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从此后,昆仑大光明宫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而在中原武林里,他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了。!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有些担忧:“她呢?”!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西出阳关,朔风割面,乱雪纷飞。!
霍展白犹自迟疑,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
“天啊……”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震惊而恐惧。。
“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恳求。。
当天下午,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那些事情,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用剑斩开一切,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那样纯粹而坚定,没有怀疑,没有犹豫,更没有后悔——原本,这样的日子,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
“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地垂落。。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匍匍着,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也没想到报复,只是想这样趴着,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
“得手了!其余六剑一瞬发出了低低的呼声,立刻掠来,趁着对方被钉住的刹那齐齐出剑,六把剑交织成了一道光网,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把人绞成碎片!……”
“已经二十多天了,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八年来,她从未去找过师傅,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能顺利找到。。
不……不,她做不到!。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