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霍展白踉跄站起，满身雪花，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如今，难道是——！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旋十二年后，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荒凉沙滩上，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滚！”他咬着牙，只是吐出一个字。。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她医称国手，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妙风微笑：“教王于我，恩同再造。”！

    ——那，是克制这种妖异术法的唯一手段。。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那是第二个问题了。先划拳！”。

    八年来，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剑尖霍然顿住，妙水扔开了妙风，闪电般转过头来，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面色几近疯狂：“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他什么！”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浪迹天涯的落魄剑客和艳冠青楼的花魁，毕竟是完全不同两个世界里的人。她是个聪明女人，这样犯糊涂的时候毕竟也少。而后来，她也慢慢知道：他之所以会到这种地方来，只因为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