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坐在床前,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被痛苦折磨的人——那样苍白英俊的脸,却隐含着冷酷和杀戮,即使昏迷中眼角眉梢都带着逼人的杀气……他,真的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那个明介了,而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之王:瞳。
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身子却在慢慢发抖。
纵虎归山……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见死不救?”那个女子看着他,满眼只是怜悯,“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
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恳求。!
廖青染没想到,自己连夜赶赴临安,该救的人没救,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
大光明宫里的每个人,可都不简单啊。
“快走!”妙水俯下身,一把将妙风扶起,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一路上,风渐渐温暖起来,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
“你,想出去吗?”。
旋“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我马上回去问她。”霍展白脸色苍白,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你看,龙血珠已经不在了!药应该炼出来了!”。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忽然间他心如死灰。!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他的手指停在那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竟不舍得就此放手。停了片刻,他笑了一笑,移开了手指:“教王惩罚在下,自有他的原因,而在下亦甘心受刑。”。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一直在闭关。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想夺得龙血珠,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却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生生耽误了时间。!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
“呵,我开玩笑的,”不等他回答,薛紫夜又笑了,松开了帘子,回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想起来了吗?我的瞳……”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附耳低语,“瞳,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明介,你身上的穴道,在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薛紫夜离开了他的身侧,轻轻嘱咐,“我现在替你解开锁链,你等双眼能看见东西时就自行离开——只要恢复武功,天下便没什么可以再困住你了。可是,你听我的话,不要再乱杀人了。”。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