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绿儿实在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留在这条毒蛇旁边。
“可是……钱员外那边……”老鸨有些迟疑。
“薛谷主,”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在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望着对方的胸口部位,视线并不上移。。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妙水由一名侍女打着伞,轻盈地来到了长桥中间,对着一行人展颜一笑,宛如百花怒放。。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似要烧穿他的心肺。。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可怜。不想死吗?”教王看着倒地的瞳,拈须微笑,“求我开恩吧。”!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旋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她握紧了那颗珠子,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瞳霍然抬起头来,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妙风使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人?!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也在所不惜?!。
薛紫夜隐隐担心,却只道:“原来你还会吹笛子。”。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沥血剑!。
“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霜红。”。
“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咳嗽着。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一个时辰后,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
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
“对不起什么呢?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落到主人的肩上。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忽然勒转马头,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喂,记得埋一坛‘笑红尘’去梅树下!”!
“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想起来了吗?我的瞳……”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附耳低语,“瞳,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