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握着沥血剑,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影响到自己了?
他低声冷笑,手腕一震,沥血剑从剑柄到剑尖一阵颤动,剑上的血化为细细一线横里甩出。雪亮的剑锋重新露了出来,在冰上奕奕生辉。
而风雪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逐渐隐没。。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明介,明介,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哽咽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
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旋“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便不再多耽搁,重新掠出车外,长鞭一震,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已然出来二十天,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不避让,眼神平静,面上却无笑容。!
雪下,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等风再度流动的时候,院子里那一树梅花已然悄然而落。……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薛谷主,”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终于盈盈开口,“想看手相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你说什么?”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拼命压低了声音,语音却不停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摩迦……摩迦一族的血案,是教王做的?!”。
“难道,如村里老人们所说,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可是……钱员外那边……”老鸨有些迟疑。……”
“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他尚自说不出话,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
妙风没有说话,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笑容。!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