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扯着嗓子：“非非，非非！”。

    ““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脱口惊呼。雪鹞跳到了她肩头，抓着她的肩膀，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是，是谁的声音？

    “浅羽？”他一怔，剑锋停顿，讷讷道。

    他继续持剑凝视，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深紫、诡绿的光，鬼魅不可方物。。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遥远的漠河雪谷。！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旋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他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

    黑暗里，眼睛牢牢地贴着送饭的口子往外看，孩子用力摇晃着锁链，爆发出了怒吼：“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该死的，放我出去！”

    ““可惜啊……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再回头来对付你的。”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娇笑，“毕竟，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霍展白手指握紧了酒杯，深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

    “那是她的雅弥，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从来没见过小姐睡得这样安静呢……”跟了薛紫夜最久的霜红喃喃，“以前生了再多的火也总是嚷着冷，半夜三更的睡不着，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别理他！”周行之还是一样的暴烈脾气，脱口怒斥，“我们武功已废，救回去也是——”。

    “转身过来时，第二、第三人又结伴抵达，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动弹不得。随后，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

    瞳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她。……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教王万寿。”进入熟悉的大殿，他在玉座面前跪下，深深低下了头，“属下前去长白山，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

    刚刚的梦里，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然而，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却不是雪怀。是谁？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脚下的冰层却“咔嚓”一声碎裂了。。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他想站起来，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将他死死拉住，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那是一道剑伤，挑断了虎口经脉，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再也无法握剑。。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