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柳非非柳姑娘。”他倦极，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这里没有什么观音。”女子拉下了脸，冷冷道，立刻想把门关上，“佛堂已毁，诸神皆灭，公子是找错地方了。”。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手里的药盏“当啷”一声落地，烫得他大叫。。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多年的同僚，他自然知道沐春风之术的厉害。而妙风之所以能修习这一心法，也是因为他有着极其简单纯净的心态，除了教王安危之外心无旁骛，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懈可击的气势。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风。”教王抬起手，微微示意。妙风俯身扶住他的手臂，一步步走下玉阶——那一刹，感觉出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竟然这样衰弱，他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骇。妙水没有过来，只是拢了袖子，远远站在大殿帷幕边上，似乎在把风。。

    月下的雪湖。冰封在水下的那张脸还是这样的年轻，保持着十六岁时候的少年模样，然而匍匐在冰上的女子却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容颜。。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旋从洞口看出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果然是错的。”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二十年前，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呕心沥血而死——但，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

    “是。”宁婆婆颔首听命，转头而下。

    “——这里，就是这里。！

    然后，径自转身，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

    “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充斥了血红色的雾，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哑声：“妙水？”。

    “咯咯……看哪，连瞳都受不住呢。”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笑意盈盈，“教王，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刺破血红剑影的，是墨色的闪电。。

    “那样熟悉的氛围，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禀谷主，”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霜红她还没回来。”……

    他默然地坐下，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完全不能动弹。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十二年不见了……今夜之后，或者就是至死不见。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维持了一个时辰，天罗阵终于告破，破阵的刹那，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妙风瞬间掠去，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嗯。”薛紫夜挥挥手，赶走了肩上那只鸟，“那准备开始吧。”。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