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喀喀，好了好了，我没事，起码没有被人戳了十几个窟窿。”她袖着紫金手炉，躲在猞猁裘里笑着咳嗽，“难得出谷来一趟，看看雪景也好。”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老实说，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条，用来给你收尸！”。

    ““薛谷主吗？”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站起身来。！”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啊——”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齐齐失声尖叫，掩住了眼睛。！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那就好。”。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旋“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呵，”她饮了第二杯，面颊微微泛红，“我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不过看样子，今年的十个也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我马上回去问她。”霍展白脸色苍白，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你看，龙血珠已经不在了！药应该炼出来了！”！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

    “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好了——再不好，我看你都要疯魔了。”。

    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银针刺入两寸深，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七剑中多人负伤，折损大半，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五明子全灭的消息。一时间，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啊？”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睁开眼，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护着她前行。……

    本能地，霍展白想起身掠退，想拔剑，想封挡周身门户——然而，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被点中了穴道，不要说有所动作，就是眼睛也不能转动半分。

    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霍展白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鼎剑阁八剑，八年后重新聚首，直捣魔宫最深处！。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霍展白喃喃，若有所思——这个女人肯出手救一个魔教的杀手，原来是为了这样的原因？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往昔呢？。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地垂落。。

    “秋水……秋水……”他急切地想说什么，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只是睡了一觉，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