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瞳公子。”然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教王正在小憩,请稍等。”。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啊!”她一眼望过去,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
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
瞳的肩背蓦然一震,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薛紫夜走到病榻旁,掀开了被子,看着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眼神没有了方才的调侃:“阿红,你带着金儿、蓝蓝、小橙过来,给我看好了——这一次需要非常小心,上下共有大伤十三处、小伤二十七处,任何一处都不能有误。”!
“婊子也比狗强。”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恶毒地讥诮。。
旋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瞳却一直缄口不言。!
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在阶下打扫,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悲哀而平静。!
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咳嗽着。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一个时辰后,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
““薛谷主,请上轿。”。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她拿过那卷书,匆忙地重新看了一眼,面有喜色。然而忽地又觉得胸肺寒冷,紧一声慢一声地咳嗽,感觉透不出气来。!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她喃喃对着冰封的湖面说话,泪水终于止不住地从眼里连串坠落。!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是谁……是谁将他毁了?是谁将他毁了!。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姐姐死了……教王死了……五明子也死了……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终于都死了。这个大光明宫,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可在这个时候,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妙水怔了一下,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她掩口笑了起来,转身向妙风:“哎呀,妙风使,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这一下,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
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金针?”霍展白一惊,“他……被金针封过脑?”。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他终于无法忍受,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全身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