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最终，他只是漠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
“回来了？”她在榻边坐下，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
廖青染笑了起来：“当然，只一次——我可不想让她有‘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的偷懒借口。”她拿起那支簪子，苦笑：“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再无难题——不料，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
妙风微笑：“教王于我，恩同再造。”。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啊？”妙风骤然一惊，“教中出了什么事？”。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那就好。”。
然而他却站着没动：“属下斗胆，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过目点数。”。
““就在这里。”她撩开厚重的帘子，微微咳嗽，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旋“没有用了……”过了许久许久，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低声说出一句话，“没有用了——我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咔！”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那么，”她纳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笑了？”！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瞳冷笑着，横过剑来，吹走上面的血珠，“愚蠢。”。
“在那一瞬间，妙风霍然转身！！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却无法动摇他的心。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如今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他当日放七剑下山，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已然留不得，与其和这种人结盟，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而此刻他提出休战，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你看着吧，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却被他甩开。……”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