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于这一刻宁静的他惊醒过来,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知的薛紫夜,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样冷的夜,居然就这样趴在案上睡着了。
他用剑拄着地,踉跄着走过去,弯腰在雪地里摸索,终于抓住了那颗龙血珠。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不只是雪花,还有很多细细的光芒在流转,仿佛有什么残像不断涌出,纷乱地遮挡在眼前——这、这是什么?是瞳术的残留作用吗?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他点点头,转身。。
明介?妙风微微一惊,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却再也不能起来。。
“好险……喀喀,”她将冰冷的手拢回了袖子,喃喃咳嗽,“差一点着了道。”!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要回信吗?”霜红怔了一怔。!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旋“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望着外面的夜色。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妙风顿了一顿,却只是沉默。。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教王沉吟不语,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不由暗自心惊: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喀喀……抬回谷里,冬之馆。”她用手巾捂住嘴咳嗽着,轻声吩咐道。。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双目紧闭,脸颊毫无血色,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
她俯身在冰面上,望着冰下的人。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容色秀丽,气质高华,身边带了两位侍女,一行人满面风尘,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
““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瞳冷笑着,横过剑来,吹走上面的血珠,“愚蠢。”。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的确,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是!”大家惴惴地低头,退去。!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