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你说了，我就宽恕。”教王握紧了金杖，盯着白衣的年轻人。。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所以，无论如何，目下不能拂逆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

    “你究竟是谁？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梦呓般地喃喃，“好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旋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然而，刚刚转过身，她忽然间就呆住了。！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是！”大家惴惴地低头，退去。。

    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雪怀他……就在那片天空之下，等着我。”。

    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她停下来喘息。凝望着那一道深渊。以她的修为，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不行……不行……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那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脚印旁，滴滴鲜血触目惊心。。

    而他，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满身是血，提着剑，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他躺在床上，微微怔了一下：“恭喜。”。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妙空侧过头，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