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的情况如何?”他冷然问。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可居然连绿儿都不见了人影,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又问不出个所以——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
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
““雪怀,大人说话没你的事,一边去!”毫不留情地推开宠爱的孙子,老人厉叱,又看到了随着一起冲上来的汉人少女,更是心烦,“小夜,你也给我下去——我们摩迦一族的事,外人没资格插手!”!”
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手下意识握紧了剑,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旋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厉声尖叫起来,“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你这个疯子!”。
那个意为“多杨柳之地”的戈壁绿洲?!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
“薛紫夜微微一怔。。
妙风不动声色:“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耽搁了一会儿。”。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
“是!”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家伙一走,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
“老人沉吟着,双手有些颤抖,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这边刚开始忙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有人急速走入,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小青,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有谁来了?”
顿了顿,仿佛还是忍不住,她补了一句:“阁下也应注意自身——发色泛蓝,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
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明介,你从哪里来?。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反正,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
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垂下了手。!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妙风来不及多想,急速在中途变招,一手将她一把拉开,抢身前去,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