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雪中醒来,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白。白。还是白。。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自从妙火死后,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如果能拿到手的话……。
“沫儿身体越来越差,近一个月全靠用人参吊着气,已经等不得了!”他喃喃道,忽地抬起头看着她,“龙血珠我已经找到——这一下,药方上的五味药材全齐了,你应该可以炼制出丹药了吧?”!
“真厉害,”虽然见过几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你养的什么鸟啊!”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教王沉吟不语,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不由暗自心惊: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旋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
“随着金针的刺落,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回归穴位,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合上了眼睛,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啊?”妙风骤然一惊,“教中出了什么事?”。
“怎么,这可是你同党的人皮——不想看看吗?瞳?”蓝衣的女子站在笼外,冷笑起来,看着里面那个被锁住的人,讥讽着,“对,我忘了,你现在是想看也看不见了。”!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霍展白在帘外站住,心下却有些忐忑,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不由侧耳凝神细听。。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他再也不容情,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分尸裂体。那么多年了,无论在哪一方面,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让他如何不恨?……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冷?她忽然愣住了——是啊,原来下雪了吗?可昨夜的梦里,为什么一直是那样的温暖?。
“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
“小……小夜姐姐,不要管我,”有些艰难地,他叫出了这个遗忘了十二年的名字,“你赶快设法下山……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我罪有应得,不值得你多费力。”!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