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水信里说,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却失败了!目下走火入魔,卧病在床,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五明子和修罗场,”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教里现在明争暗斗,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忍不住了,怕是要抢先下手——我们得赶快行动。”
“教王已出关?”瞳猛然一震,眼神转为深碧色,“他发现了?!”
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从未示人,却也从未遗落。。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谷主……谷主!”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醒了?”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妙风睁开了眼睛,“休息好了吗?”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入夜时分,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却听到窗外一声响,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抖抖羽毛,松开满身的雪,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
“你总是来晚。”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哈……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还是——来看我怎么死的?”。
旋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夏浅羽舒了一口气,终于笑起来,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好兄弟!”!
“我被命令和一起训练的同伴相互决斗,我格杀了所有同伴,才活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里飘落的雪,面无表情,“十几年了,我没有过去,没有亲友,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只是被当做教王养的狗,活了下来。”!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雪下,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妙水吃惊地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薛谷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我凭什么给你?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和煦,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听得声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你,想出去吗?”记忆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不!不要给他治!”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仰首看着薛紫夜,“这个魔鬼!他是——”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然而,在那样的痛苦之中,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充满了四肢百骸!。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
“昆仑。大光明宫西侧殿。。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她这样的人,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大家上马,继续赶路!”他霍然翻身上马,厉叱,“片刻都不能等了!”。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