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霍展白微微一惊,口里却刻薄:“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和我一起死吧!我的孩子们!”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啊——”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齐齐失声尖叫,掩住了眼睛。。
瞳是为了龙血珠而来的,薛紫夜说不定已然出事!。
“然而,终究抵不过脑中刀搅一样的痛,他的反击只维持了一瞬就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旋妙水凝视着她,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够大胆啊。你有把握?”。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黑暗的房间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只有死一般的寂寞。
“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对不住。”!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我昏过去多久了?”她仰头问,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对不起?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只是,一旦她也离去,那么,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也将彻底断去了吧?
“沫儿?沫儿!”他只觉五雷轰顶,俯身去探鼻息,已然冰冷。。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窗外大雪无声。。
“没错……这次看清楚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悚然惊起,脸色苍白,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只要你放我出去”——那句昏迷中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
““敢对教王不敬!”妙风在千钧一发时截断了瞳的话,一掠而出,手迅疾地斩落——绝不能让瞳在此刻把真相说出来!否则,薛紫夜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复仇,不但自己会被逼得动手,而教王也从此无救。。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冒犯了。”妙风微微一躬身,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
“好!”徐重华大笑起来,“联手灭掉七剑,从此中原西域,便是你我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