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他想开口问她,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直看着薛紫夜,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想杀了他!!
“出去。”她低声说,斩钉截铁。
“没有杀。”瞳冷冷道。
“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教王眼神凝聚,“你说什么?”。
“大家别吵了。其实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啊……上次杀了押解的官差也是不得已。”有一个老人声音响起,唉声叹气,“但是如今他说杀人就杀人,可怎么办呢?”。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旋“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我本来是长安人氏,七岁时和母亲一起被发配北疆,”仿佛是喝了一些酒,薛紫夜的嘴也不似平日那样严实,她晃着酒杯,眼睛望着天空,“长安薛家——你听说过吗?”
“瞳垂下了眼睛,看着她走过去。两人交错的瞬间,耳畔一声风响,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抬起头,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他蹙眉望着她,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
“你这一次回来,是来向我告别的吗?”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聪明如她,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刷”的一声拉下了帘子。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一丝的光透过竹帘,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
——然而此刻,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
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进来坐下再说。”。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雅弥?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雅弥……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瞳淡淡开口,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这一回,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
“曾经有一次,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绝望之下狂性大发,在谷里疯狂追杀人,一时无人能阻止。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脸上笑容未敛,只一抬手,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
“明日,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将要用这一双手,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然后,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
永不相逢!!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八剑中排行第六,汝南徐家的大公子:徐重华!。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