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我这个师傅不好,”廖青染低下头去,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紫夜才十八岁,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但我也答应了紫夜,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咸而苦,毒药一样的味道。。
“谁?”霍展白眉梢一挑,墨魂剑跃出了剑鞘。。
“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不敢分解一句。!”
他挽起了帘子,微微躬身,看着她坐了进去,眼角瞥处,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原来,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为什么?”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抬起了手,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为什么?”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从哪里来?他从哪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那年冬天,霍展白风尘仆仆地抱着沫儿,和那个绝色丽人来到漠河旁的药师谷里,拿出了一面回天令,求她救那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当时他自己伤得也很重——不知道是击退了多少强敌,才获得了这一面江湖中人人想拥有的免死金牌。。
旋一个小丫头奔了进来,后面引着一个苍老的妇人。。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哈,”娇媚的女子低下头,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瞳,你还是输了。”。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咆哮声从乐园深处传来,一群凶悍的獒犬直扑了出来,咬向瞳的咽喉!。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嘻嘻……听下来,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什么事嘛。人家的情人,人家的老婆,人家的孩子……从头到尾,你算什么呀!”问完了所有问题后,薛紫夜已然醉了,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霍展白,你是一个……大傻瓜……大傻瓜!”!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恐惧什么呢?那个命令,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满面风尘,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身沾满了雪花,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昆仑绝顶上,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金碧辉煌。……
“……”妙风顿了一顿,却只是沉默。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便睁开了,正好和他四目相对。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只是一眼,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全身悚然。。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哟,”忽然间,听到一线细细的声音传来,柔媚入骨,“妙风使回来了?”。
“妙风一惊,闪电般回过头去,然后同样失声惊呼。。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秋水……秋水,那时候我捉住了你,便以为可以一生一世抓住你,可为何……你又要嫁入徐家呢?那么多年了,你到底是否原谅了我?。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