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她惊呼了一声，“你别动！我马上挑出来，你千万别运真气！”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妙风点点头：“妙水使慢走。”。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薛谷主放心，瞳没死——不仅没死，还恢复了记忆。”妙水的眼神扫过一行两人，柔媚地笑着，将手中的短笛插入了腰带，“还请妙风使带贵客尽快前往大光明殿吧，教王等着呢。妾身受命暂时接掌修罗场，得去那边照看了。”。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第二轮的诊疗在黑暗中开始。。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旋“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匍匍着，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也没想到报复，只是想这样趴着，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咕。”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

    “她戳得很用力，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就算她肯相信，可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所以，宁可还是不信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为什么？”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低低发问，“为什么？”。

    “再扔出去。再叼回来。。

    窗外大雪无声。。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召集八剑？”霍展白微微一惊，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如此，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薛紫夜一时得了闲，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忽然间又觉得恍惚。

    那一刹那，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

    “薛谷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他微微躬身。。

    “霍展白小心地喘息，感觉胸腔中扩张着的肺叶几乎要触到那柄冰冷的剑。。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仔细地辨认着。！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