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她就有了打算——。
“霍展白折下一枝,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只觉心乱如麻——去大光明宫?到底又出了什么事?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八剑成了七剑,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难道是又出了大事?!”
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教王实在深不可测。。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目眩神迷。
“对了,绿儿,跟你说过的事,别忘了!”在跳上马车前,薛紫夜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旋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气质高华。。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带翻了桌上茶盏,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他循着血迹追出,一剑又刺入雪下——这一次,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他登时惊觉,瞬间转身,身剑合一扑向马上!。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绿儿,雪鹞是不会带错路的。”轿子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回答,“去找找。”。
““妙空使!”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掩住了嘴。。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出了什么问题?”小橙吓坏了,连忙探了探药水——桶里的白药生肌散是她配的。。
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很可怕吧?”教王背对着她,低低笑了一声,“知道吗?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
“一群蠢丫头,想熏死病人吗?”她怒骂着值夜的丫头,一边动手卷起四面的帘子,推开窗,“一句话吩咐不到就成这样,你们长点脑子好不好?”……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长长吐了口气:“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投宿在这里,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老七你发什么疯啊!”。
“她微微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苍穹灰白,天地无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久久不寐。!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