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一直在闭关。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想夺得龙血珠,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却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生生耽误了时间。
“沫儿的病症,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的确罕见。她此次竭尽心力,也只炼出一枚药,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廖青染微微颔首,叹息道,“霍七公子,请你不要怪罪徒儿——”
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充斥了血红色的雾,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哑声:“妙水?”。
然而在脱困后,她却有某种强烈的恍惚,仿佛在方才对方开眼的一瞬间看到了什么。这双眼睛……这双眼睛……那样熟悉,就像是十几年前的……。
““他、他拿着十面回天令!”绿儿比画着双手,眼里也满是震惊,“十面!”!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旋可此刻,怎么不见妙风?。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他开始喃喃念一个陌生的名字——那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拯救。!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是。”妙风垂下头。。
她却根本没有避让,依旧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被系在地上的人。獒犬直接扑上了她的肩,将她恶狠狠地朝后按倒,利齿噬向她的咽喉。。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
““薛谷主医术绝伦,自然手到病除——只不过……”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莫测地一笑,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霍展白一震,半晌无言。。
然而,此刻他脸上,却忽然失了笑容。。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她蓦然觉得惊怕,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喃喃:“我救不了她。”……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再开始上药——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遥远的漠河雪谷。。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不成功,便成仁。。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然而刚想到这里,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瞳忽地冷笑起来,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