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
“霍展白蓦然一惊:虽然他此行隐姓埋名,对方却早已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避开了教王的眼光。。
在银针顺利地刺入十二穴后,她俯下身去,双手按着他的太阳穴,靠近他的脸,静静地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开口:“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种毒沾肤即死,传递极为迅速——但正因为如此,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便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她轻轻说着,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瞳究竟怎么了?!
妙水凝视着她,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够大胆啊。你有把握?”。
旋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薛紫夜低下头去,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
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苍穹灰白,天地无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久久不寐。
“霍展白犹自迟疑,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
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封喉?。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一阵淡蓝色的风掠过,雪中有什么瞬间张开了,瞳最后的一击,就撞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网里——妙水盈盈立在当地,张开了她的天罗伞护住了教王。水一样柔韧的伞面承接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哧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
“浅羽?”他一怔,剑锋停顿,讷讷道。。
““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寒意层层逼来,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
“老实说,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条,用来给你收尸!”
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垂下了手。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嘿嘿,看来,你伤得比我要重啊,”飞翩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讽刺道,“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现在不续气,她就死定了!”。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无喜无怒:“病人不该乱跑。”。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