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在掩门而出的时候，老侍女回头望了一眼室内——长明灯下，紫衣女子伫立于浩瀚典籍中，沉吟思考，面上有呕心沥血的忧戚。。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寒意层层逼来，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呵呵，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只是称赞了一句，便转开了话题，“你刚万里归来，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喏，可爱吧？”

    不成功，便成仁。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和我一起死吧！我的孩子们！”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旋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薛紫夜一愣，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口：“教王这一念之仁，必当有厚报。”！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呵，不用。”她轻笑，“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是你，还有……他的母亲。”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心下忧虑，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然而此刻大敌环伺，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怎能稍有大意？。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湖面上冰火相煎，她忍不住微微咳嗽，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雪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因为明日，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将明介带回来——！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剑尖霍然顿住，妙水扔开了妙风，闪电般转过头来，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面色几近疯狂：“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他什么！”。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他展开眉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完结了。”。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还活着吗？……

    “为什么……”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喃喃着，“瞳，我们说好了……说好了……”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书架上空了一半，案上凌乱不堪，放了包括龙血珠、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此外全部堆满了书：《外台秘要》《金兰循经》《素问》《肘后方》……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

    他看得出神。在六岁便被关入黑房子，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里，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小夜之于他，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日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明亮，温柔，关怀，温暖……黑白分明，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

    ““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手落在妙风的顶心，轻轻抚摩，“风，我没有养错你——你很懂事，又很能干。不像瞳这条毒蛇，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冷冷笑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沥血剑，“托你的福，我家人都死绝了，我却孤身逃了出来，流落异乡为奴。十五岁时，运气好，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