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染没想到,自己连夜赶赴临安,该救的人没救,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临安刚下了一场雪,断桥上尚积着一些,两人来不及欣赏,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哟,醒了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凑近,“快吃药吧!”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他没有再去看——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动摇。。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旋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她将笔搁下,想了想,又猛地撕掉,开始写第二张。!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呵,”她饮了第二杯,面颊微微泛红,“我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那是姐姐……那是小夜姐姐啊!!
“住手!”在他大笑的瞬间,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捏住他的下颌,手狠狠击向他胃部。。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离开了璇玑位——他一动,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
瞳一直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此刻才惊觉过来,没有多话,只是微微拍了拍手——瞬间,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老鸨离开,她掩上了房门,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眼神慢慢变了。。
““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为抗寒毒,历经二十年,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柔和汹涌,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死死钉住了他。!
““薛谷主,可住得习惯?”琼玉楼阁中,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询问出神的贵客。……”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