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呵,不用。”她轻笑,“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是你,还有……他的母亲。”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薛谷主,你的宿命线不错,虽然中途断裂,但旁有细支接上,可见曾死里逃生。”这个来自波斯的女人仿佛忽然成了一个女巫,微笑着,“智慧线也非常好,敏锐而坚强,凡事有主见。但是,即便是聪明绝伦,却难以成为贤妻良母呢。”。
“腥气扑鼻而来,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一只白鸟穿过风雪飞来,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尖利的喙啄穿了他的手。。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快,过来帮我扶着她!”霍展白抬头急叱,闭目凝神了片刻,忽然缓缓一掌平推,按在她的背心。仿佛是一股柔和的潮水汹涌注入四肢百骸,薛紫夜身子一震。
她晃着杯里的酒,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那时候,真羡慕在江湖草野的墨家呢。”
“唉。”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若有所思,“其实,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也很不错。妙风,你觉得幸福吗?”。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旋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和我一起死吧!我的孩子们!”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在她将他推离之前,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
““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他在一侧遥望,却没有走过去。。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不问原因,也不会迟疑。!
“快到了吧?”摸着怀里的圣火令,她对妙风说着,“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西王母居住的所在——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雪怀说,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薛紫夜拥着猞猁裘,望着天空,喃喃,“美得就像做梦一样。”。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整个山头四分五裂,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就在一瞬间覆灭。!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刹那间竟有些茫然。。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薛紫夜低下头去,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然后抬头:“请转身。”……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嗯。”妙风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左脚一踏石壁裂缝,又瞬间升起了几丈。前方的绝壁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路,隐约有人影井然有序地列队等候——那,便是昆仑大光明宫的东天门。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呵。”他却在黑暗里讥讽地笑了起来,那双眼睛隐隐露出淡淡的碧色,“弟弟?”!
“过了很久,在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死小子,居然还敢跑出来!”背后有人拎着大棒,一把将他提起。。
薛紫夜冷笑:还是凶相毕露了吗?魔教做事,原来也不过如此吧?!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