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那件事情,已经做完了吗?”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喃喃道,“你上次说,这次如果成功,那么所有一切,都会结束了。”。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闪着冰冷的光,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一直为教王所持有。!
看来这个人不是特意来求医的,而是卷入了那场争夺龙血珠的血战吧?这些江湖仇杀,居然都闹到大荒山的药师谷附近来了,真是扰人清静。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她轻声道,“今天一早,又犯病了……”。
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做了一个苦脸:“能被花魁抛弃,也算我的荣幸。”。
“瞳表情漠然——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旋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瞳表情漠然——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纵虎归山……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
“还没死。”感觉到了眼皮底下的眼睛在微微转动,她喃喃说了一句,若有所思——这个人的伤更重于霍展白,居然还是跟踪着爬到了这里!!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
““不……不!”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不过片刻,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双手紧握,沿着冰河逃离。。
此起彼伏的惨叫。……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干什么?”她吓了一跳,正待发作,却看到对方甚至还没睁开眼睛,不由一怔。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我马上回去问她。”霍展白脸色苍白,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你看,龙血珠已经不在了!药应该炼出来了!”。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你还没记起来吗?你叫明介,是雪怀的朋友,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顿了顿,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轻声道,“你六岁就认识我了……那时候……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你不记得了吗?”。
每一个字落下,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割得他体无完肤。!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他松了一口气,笑:“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以身抵债了嘛。”。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以瞳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