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铛铛铛!”转眼间,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
妙风无言。!
薛紫夜惊住:那样骄傲的人,终于在眼前崩溃。
“现在,结束了。”他收起手,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发出绝望的嘶喊。
这种感觉……便是相依为命吧?。
——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旋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是否平安?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媚术了得,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武学渐进,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
“她……一早就全布置好了?她想做什么?!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啊?”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什么?”!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他躺在茫茫的荒原上,被大雪湮没,感觉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乌里雅苏台。。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她的神智在刹那间产生了动摇,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急遽地侵入脑海。。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瞳握着沥血剑,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影响到自己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她被迫睁开了眼,望着面前那双妖瞳,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那么,”她纳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笑了?”!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
她捂住了脸:“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