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妙风站桥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默然。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扬长而去。!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维持了一个时辰,天罗阵终于告破,破阵的刹那,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妙风瞬间掠去,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旋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遥远的漠河雪谷。。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六哥。”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辛苦你了。”。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手拍落的瞬间,“咔啦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
“她匍匐在冰面上,静静凝望着,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雪怀,我知道,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我就明白了。但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我却不能放手不管。我要离开这里,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或许不再回来。!
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
“谢谢你。”他说,低头望着她笑了笑,“等沫儿好了,我请你来临安玩,也让他认识一下救命恩人。”。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她沉默地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
“召集八剑?”霍展白微微一惊,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如此,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风。”教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沉开口。。
“咔嚓”一声轻响,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
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西昆仑的雪罂子……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