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狱?太便宜他了……”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既然笼子空了,就让他来填吧!”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然而手剧烈地颤抖,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那几乎是中原武林新一代力量的凝聚。八剑一旦聚首,所释放的力量,又岂是群龙无首的大光明宫弟子可以抵挡?。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旋霍展白垂头沉默。。
“看着他转身离去,薛紫夜忽然间惴惴地开口:“明介?”!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这个单独的牢狱是由一只巨大的铁笼构成,位于雪狱最深处,光线黯淡。长长的金索垂落下来,钉住了被囚之人的四肢,令其无法动弹分毫。雪狱里不时传出受刑的惨叫,凄厉如鬼,令人毛骨悚然。然而囚笼中被困的人却动也不动。!
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全身筋脉走岔,剧痛无比,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他触电般地一颤,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是幻觉吗?那样熟悉的声音……是……。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地形不知不觉地在变化,错综复杂——传说中,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平生杀戮无数,暮年幡然悔悟,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孽,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在此谷中结庐而居,悬壶济世。!
“没,呵呵,运气好,正好是妙水当值,”妙火一声呼啸,大蛇霍地张开了嘴,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要回信吗?”霜红怔了一怔。
还有毒素发作吧?很奇怪是不是?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怎么会着了道儿呢?”。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