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难得你又活着回来,晚上好好聚一聚吧!”他捶了霍展白一拳,“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
“我的意思不是要债,是你这个死女人得以后给我——”霍展白微怒。。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看什么看?”忽然间一声厉喝响起,震得大家一起回首。一席苍青色的长衣飘然而来,脸上戴着青铜的面具——却是身为五明子之一的妙空。。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针一样的尖锐。。
旋“老实说,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条,用来给你收尸!”。
“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薛谷主不必费神。”!
——没人看得出,其实这个医生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不过,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毕竟那一夜,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
他蹙眉望着她,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刷!”一步踏入,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深不见底,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
它是极其残忍的毒,会一分分地侵蚀人的脑部,中毒者每日都将丧失一部分的记忆,七日之后,便会成为婴儿一样的白痴。而那之后,痛苦并不会随之终结,剧毒将进一步透过大脑和脊椎侵蚀人的肌体,全身的肌肉将一块块逐步腐烂剥落。。
“奇怪,去了哪里呢?。
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几乎是招招夺命,不顾一切,只想从剑阵中闯过。。
““不,肯定不是。”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你们看,追风、蹑景、晨凫、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正符合魔宫的‘天罗阵’之势——很明显,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
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却是分毫不动。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分毫不差,几度将他截回。。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
“嘿,”飞翩发出一声冷笑,“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我们八骏也不算——”……
临夏祖师……薛紫夜猛地一惊,停止了思考。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
“这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杀手的面具!”一眼看清,霍展白脱口惊呼起来,“秋之苑里那个病人,难道是……那个愚蠢的女人!”。
“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
“他笑了起来,张了张口,仿佛想回答她。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将他的声音淹没。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始终未能说出话来,眼神渐渐涣散。。
行医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不敢动手”的情况!。
他握紧沥血剑,声音冷涩:“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妙风武功高绝,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好让这边时间充裕,从容下手。”!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