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这个乐园是大光明宫里最奢华销魂的所在,令所有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即便是修罗场里的顶尖杀手,也只有在立了大功后才能进来获取片刻的销魂。!”
“不了,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动身。”廖青染摇了摇头,也是有些心急,“昨日接到风行传书说鼎剑阁正在召集八剑,他要动身前往昆仑大光明宫了。家里的宝宝没人看顾,我得尽快回去才好。”。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两条人影风一样地穿行在皑皑白雪之中,隐约听得到金铁交击之声。远远看去,竟似不分上下。教王一直低着头,没有去与对手视线接触,而只是望着瞳肩部以下部分,从他举手投足来判断招式走向。!
“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
旋她奔到了玉座前,气息甫平,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平平举起了右手,示意。。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不好!!
西出阳关,朔风割面,乱雪纷飞。。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老侍女怔了一下:“好的,谷主。”。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侍女们无法,只得重新抬起轿子,离去。。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是呀,难得天晴呢——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
““别看他眼睛!”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不等视线相接,霍展白失声惊呼,一把拉开卫风行,“是瞳术!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身后忽然传来追问,声音依旧柔和悦耳,却带了三分压迫力,随即有击掌之声。。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她醒转,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张了张口,想劝说那个人不要白费力,然而毒性侵蚀得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觉察到怀里的人醒转,马背上的男子霍然低下头望着她,急切地说:“薛谷主,你好一些了吗?”
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好了——再不好,我看你都要疯魔了。”。
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避开了教王的眼光。。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薛紫夜!”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醒醒,醒醒!”……”
“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被控制、被奴役的象征。。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