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瞳表情漠然——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没有。”妙风平静地回答,“谷主的药很好。”。
““也只能这样了。”薛紫夜喃喃,抬头望着天,长长叹了口气,“上天保佑,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啊!杀人了!怪物……怪物杀人了!”远处的孩子们回过头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一起尖叫起来,你推我挤踉踉跄跄地跑开了。那个汉人女孩被裹在人群中,转瞬在雪地上跑得没了踪影。
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平安落地。只觉得背心一麻,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可为什么这一刻,那些遗忘了多年的事情,忽然间重重叠叠地又浮现出来了呢?。
旋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不过,等我杀了教王后……或许会开恩,让你早点死。”!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然而奇怪的是,明力根本没有躲闪。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玉座上,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病人只得一个。”妙风微笑躬身,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或是被别人得了,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反正也是顺手。”……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外头已经暮色笼罩。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墨魂剑下垂指地,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
瞳一惊抬头——沐春风心法被破了?。
她说不出话,胸肺间似被塞入了一大块冰,冷得她透不过气来。!
而这个人,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