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究竟怎么了?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妙风停下了脚步,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妙水使?”。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小心!”!”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十五日,抵达西昆仑山麓。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除了对钱斤斤计较,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比如,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比如,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旋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
第二轮的诊疗在黑暗中开始。!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片刻前还陷在昏迷挣扎里的瞳,睁眼的时候眸中竟然雪亮,默默凝视着薛紫夜离去时的方向,在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光:猜疑、警惕、杀意以及……茫然。!
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再开始上药——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谁下的手?”看着外袍下的伤,轻声喃喃,“是谁下的手!这么狠!”。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瞳,我破了你的瞳术!”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不由大笑,“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你输了!”。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却无法动弹。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她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信守诺言——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顿了顿,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可真让人惊奇啊!那个薛谷主,难道有什么魔力吗?”。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直指门外,眼神冷酷。。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你这样可不行哪,”出神的刹那,一只手忽然按上了他胸口的绷带,薛紫夜担忧地望着他,“你的内息和情绪开始无法协调了,这样下去很容易走岔。我先用银针替你封住,以防……”……”
““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手落在妙风的顶心,轻轻抚摩,“风,我没有养错你——你很懂事,又很能干。不像瞳这条毒蛇,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冷冷道,“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凝聚瞳力——三日后,我们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