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她微微打了个哆嗦。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是否要她跟了去?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天啊……”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震惊而恐惧。。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不由自主地,墨魂划出凌厉的光,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
“那一瞬间,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她脱口惊叫起来,闭上了眼睛。!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旋难道,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
“——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他握紧沥血剑,声音冷涩:“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妙风武功高绝,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好让这边时间充裕,从容下手。”!
“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什么!”妙水大笑起来,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二十一年前,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你难道忘记了?”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开始渗出。!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薛紫夜收起了药箱,看着他,“你若去得晚了,耽误了沫儿的病,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那么多年,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他脱口大叫,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已经二十多天了,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八年来,她从未去找过师傅,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能顺利找到。。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轿子抬起的瞬间,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朗朗道:“在下来之前,也曾打听过——多年来,薛谷主不便出谷,是因为身有寒疾,怯于谷外风雪。是也不是?”……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临安刚下了一场雪,断桥上尚积着一些,两人来不及欣赏,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手下意识地收紧:“教王?”。
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只是勉力转过身,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一直在闭关。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想夺得龙血珠,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却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生生耽误了时间。。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却还有妙水。!
那是、那是……血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