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你要再不来,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他继续赔笑。。
可此刻,怎么不见妙风?!
“已得手。”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妙火,你来晚了。”
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火光四起的村子……周围都是惨叫,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他拼命地呼喊着,奔跑着,然而……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
瞳……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了他那双诡异的眼睛。。
“薛谷主吗?”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站起身来。。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薛谷主,可住得习惯?”琼玉楼阁中,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询问出神的贵客。。
旋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而且,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忽然摊开了手:“给我钥匙。”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妙空使!”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掩住了嘴。。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瞳冷笑着回过身,凝视霍展白,“霍七,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但,同时,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等我回来,再和你划拳比酒!”。
“病人只得一个。”妙风微笑躬身,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或是被别人得了,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反正也是顺手。”。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权势是一头恶虎,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所以,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咦,在这里!”绿儿道,弯腰扶起那个人,一看雪下之人的情状先吃了一惊:跟随谷主看诊多年,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样多、这样深的伤!……”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