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样做的原因,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瞳大笑起来,将沥血剑一扔,坐回到了榻上,“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我只问你,肯不肯定约?”
本能地,霍展白想起身掠退,想拔剑,想封挡周身门户——然而,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被点中了穴道,不要说有所动作,就是眼睛也不能转动半分。。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却被他甩开。!
“千叠!”双眸睁开的刹那,凌厉的紫色光芒迸射而出。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好!”徐重华大笑起来,“联手灭掉七剑,从此中原西域,便是你我之天下!”。
黑暗的房间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只有死一般的寂寞。。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旋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小心!”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
奇异的是,风雪虽大,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然而,在睁开眼的瞬间,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触着失明的眼球。。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被从雪地抬起的时候,妙风已然痛得快晕了过去,然而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没有错——药师谷薛谷主,是什么也不怕的。她唯一的弱点,便是怕看到近在眼前的死亡。。
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难道,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
“熟门熟路,他带着雪鹞,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刷!”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以指为剑,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廖青染脸色平静,将那封信放在桌上,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霍七公子,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其实是假的。”。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那么,这个呢?”啪的一声,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被砍下了头——你还记得她是谁吧?”……”
“什么都没有。。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