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然而妙风并无恐惧，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妙水，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她要杀他吗？很好，很好……事到如今，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倒也是干脆。。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他将枕头送回来，微微躬身。！”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哈哈哈，”霍展白一怔之后，复又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朗声回答，“这样，也好！”！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一个多月前遇到薛紫夜，死寂多年的他被她打动，心神已乱的他无法再使用沐春风之术。然而在此刻，在无数绝望和痛苦压顶而来的瞬间，仿佛体内有什么忽然间被释放了。他的心神忽然重新枯寂，不再犹豫，也不在彷徨——！
妙空侧过头，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
旋“住手！”在出剑的瞬间，他听到对方大叫，“是我啊！”。
“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弓起了身子，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如一只灰色的牛犊。！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他的手抬了起来，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
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
“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
把霍展白让进门内，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微微点头：“不错，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
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踉跄后退，猛然喷出一口血，跌入玉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昆仑。大光明宫西侧殿。。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他叫了一声，却不见她回应，心下更慌，连忙过去将她扶起。。
沉默许久，妙风忽地单膝跪倒：“求教王宽恕！”。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
妙风竟是片刻都不耽误地带着她上路，看来昆仑山上那个魔头的病情，已然是万分危急了。外面风声呼啸，她睁开眼睛，长久地茫然望着顶篷，那一盏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她只觉得全身寒冷，四肢百骸中仿佛也有冰冷的针密密刺了进来。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该起来了。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
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
““想去看看他吗？那么，跟我来。”妙水笑着起身，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