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霍展白心底一冷,然而不等他再说话,眼前已然出现了大群魔宫的子弟,那些群龙无首的人正在星圣娑罗的带领下寻找着教王或者五明子的踪迹,然而整个大光明宫空荡荡一片,连一个首脑人物都不见了。。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再过三日,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
“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面无表情。
“救了教王,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
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那么,有劳薛谷主了。”。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咔!”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
“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瞳……我的瞳,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是我的仁慈。既然你不领情,那么,现在,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
旋不过片刻,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吐在了地上,坐直身子喘了口气。。
“——除此之外,她这个姐姐,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
“谷主好气概,”教王微笑起来,“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窗外大雪无声。。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冷冷道,“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凝聚瞳力——三日后,我们就行动!”!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蹙眉:“究竟是谁要看诊?”……
“那么,”她纳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笑了?”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然而虽然这样说着,他却是片刻也不敢放松对玉座上那个老人的精神压制——即便是走火入魔,即便是中了龙血之毒,但教王毕竟是教王!若有丝毫大意,只怕自己下个刹那就横尸在地。。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绿儿噤若寒蝉,连忙收拾了药箱一溜烟躲了出去。。
“风。”教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沉开口。!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
“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