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她醒转，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张了张口，想劝说那个人不要白费力，然而毒性侵蚀得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觉察到怀里的人醒转，马背上的男子霍然低下头望着她，急切地说：“薛谷主，你好一些了吗？”。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

    “霍展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定地望着他——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他一惊，立刻翻身坐起——居然睡了那么久！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窗外大雪无声。！

    把霍展白让进门内，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微微点头：“不错，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

    旋“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那样长……那样长的梦。！

    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似乎心里有气：“喏，吃了就给我走吧——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钱没势，无情无义，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真是鬼迷心窍。”！

    瞳霍然抬起头来，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妙风来不及多想，急速在中途变招，一手将她一把拉开，抢身前去，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

    “好了。”她抬起头，看着他，“现在没事了，明介。”！

    “还是这群宝贝好，”教王回过手，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满意地微笑：“瞳，只要忠于我，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

    ““没有。”迅速地搜了一遍，绿儿气馁。。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姑且答应了。。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双手虚抱在胸前，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静静沉睡。她俯身冰上，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

    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金杖抬起了昏迷之人的下颌：“虽然，在失去了这一双眼睛后，你连狗都不如了。”。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薛紫夜一愣，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口：“教王这一念之仁，必当有厚报。”！

    ““原来是为了女人啊！可是，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

    “这个杀手，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有魔教长老才有的压迫力？。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