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妙风微微笑了笑，只是加快了速度：“修罗场出来的人，没有什么撑不住的。”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她下了地走到窗前。然而曲子却蓦然停止了，仿佛吹笛者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

    妙风站在雪地上，衣带当风，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柔和悦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她凝神一望，不由略微一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旋“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他跳下马，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驻足山下，望着那层叠的宫殿，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握紧——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黑暗的最深处，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闭目不语。。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几乎是招招夺命，不顾一切，只想从剑阵中闯过。。

    ““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瞳……我的瞳，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是我的仁慈。既然你不领情，那么，现在，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面无表情。。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真厉害，”虽然见过几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你养的什么鸟啊！”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绿儿跺脚，不舍：“小姐！你都病了那么多年……”。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然而下一刻，她却沉默下来，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叹息：“不过……白，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十二绝杀！

    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