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妙水沉吟了片刻,果然不再管她了,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深深吸了一口气,足下加力,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借力跃起------借着疾奔之势,她如虹一样掠出,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别理他!”周行之还是一样的暴烈脾气,脱口怒斥,“我们武功已废,救回去也是——”!”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
““可是……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她醉了,喃喃,“你还不是杀了他。”!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旋“秋水……秋水……”他急切地想说什么,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呵,妙风使好大的口气。”夏浅羽不忿,冷笑起来,“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他来不及多问,立刻转向大光明殿。。
——八骏全灭,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幽深而悲伤。!
“请教王宽恕……”他最终喃喃低语,手下意识地松开。一松开,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内脏已然受到重伤。。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雅弥依然只是笑,声音却一转,淡然道,“瞳,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从此后,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
“推开窗的时候,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靠着树,正微微仰头,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一只白鸟穿过风雪飞来,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尖利的喙啄穿了他的手。!
昆仑绝顶上,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金碧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