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杀?只是举手之劳。”妙火蹙眉,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迟疑道,“莫非……瞳,你心软了?”
原来,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原本只要他选择“相信”,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再也不会相信别人,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却是分毫不动。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分毫不差,几度将他截回。。
“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旋有谁在叫他……黑暗的尽头,有谁在叫他,宁静而温柔。。
“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如果拿不回,会被杀吗?”!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
“然而其中蕴藏的暗流,却冲击得薛紫夜心悸,她的手渐渐颤抖:“那么这一次、这一次你和霍展白决斗,也是因为……接了教王的命令?”!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喝过宁婆婆熬的药后,到了晚间,薛紫夜感觉气脉旺盛了许多,胸中呼吸顺畅,手足也不再发寒。于是又恢复了坐不住的习惯,开始带着绿儿在谷里到处走。。
那样寒冷的雪原里,如果再僵持下去,恐怕双方都会被冻僵吧?他死死地望着咫尺外那张白玉面具,极其缓慢地将身体的重心一分分后移,让对方的剑缓缓离开自己的肺。。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即便是贵客,也不能对教王无礼。”妙风闪转过身,静静开口,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
“八剑中排行第六,汝南徐家的大公子:徐重华!。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半个时辰后,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薛谷主,能支持吗?”!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不敢分解一句。。
“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笑?”。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薛谷主!”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摇晃着,“醒醒!”
“……”薛紫夜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吐一字。。
十二名昆仑奴将背负的大箱放下,整整齐齐的二十四箱黄金,在谷口的白雪中铺满。。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垂下了手。!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目眩神迷。。
薛紫夜望着他,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他在替她续气疗伤!快动手!”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
“求求你,放过重华,放过我们吧!”在他远行前,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