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然而十三岁的他来不及想，只是欢呼着冲出了那扇禁闭了他七年的门，外面的风吹到了他的脸上，他在令人目眩的日光里举起了手臂，对着远处嬉戏的同村孩子们欢呼：“小夜姐姐！雪怀！我出来了！”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妙风微微笑了笑，只是加快了速度：“修罗场出来的人，没有什么撑不住的。”。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凝神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喘着粗气，已经无法跟上同伴。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别给我绕弯子！”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手上青筋凸起，“说，到底能不能治好？治不好我要你陪葬！”。

    旋“他在替她续气疗伤！快动手！”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你不要怪紫夜，她已然呕心沥血，”廖青染回头望着他，拿起了那支紫玉簪，叹息，“你知道吗？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

    “小心！”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一把拦腰将她抱起，平稳地落到了岸边，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挡在她身前，低声道，“回去吧，太冷了，天都要亮了。”！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感觉眉心隐隐作痛，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她在黑暗中拿起了一个白玉面具，放到了自己脸上——那是她派人搜索了谷外冷杉林后带回来的东西。那边的林里，大雪掩埋着十二具尸体。通过霍展白的描述，她知道这是昆仑大光明宫座下的十二银翼杀手。。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明介，你从哪里来？。

    在房里所有人都一阵风一样离开后，黑暗里的眼睛睁开了。！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他……又在为什么而悲伤？。

    “救了教王，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