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大光明宫教王麾下，向来有三圣女、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而风、火、水、空、力五明子中，妙水、妙火、妙空、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唯独妙风最是神秘，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向来不离教王左右。。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何时，他已经长得那样高？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而临安城里初春才到，九曜山下的寒梅犹自吐蕊怒放，清冷如雪。廖青染刚刚给秋水音服了药，那个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终于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西昆仑的雪罂子……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旋他把她从桌上扶起，想让她搬到榻上。然而她头一歪，顺势便靠上了他的肩膀，继续沉沉睡去。他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任她靠着，一边用脚尖踢起了掉落到塌下的毯子，披到熟睡人的身上，将她裹紧。。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已经到了扬州了，可以打开了吧？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没有药丸！。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妙水，”他忽然开口了，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我们，交换条件。”！

    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做了一个苦脸：“能被花魁抛弃，也算我的荣幸。”。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剑插入雪地，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迅速扩了开去，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你……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伤口恶化了？”

    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

    “妙风使。”。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方才妖瞳张开的瞬间，千钧一发之际，她迅疾地出手遮挡，用镜面将对方凝神发出的瞳术反击了回去。。

    “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只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那……廖前辈可有把握？”他讷讷问。……”

    “是马贼！。

    “滚！等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他的眼睛，根本是不能看的！。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明介！”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明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