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薛谷主，请上轿。”！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瞳握着沥血剑，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影响到自己了？。

    “老五？！”。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旋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苍白而微弱。。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垂下了手。

    “片刻后，另外一曲又响起。！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从洞口看出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

    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

    “你们都先出去。”薛紫夜望着榻上不停抱着头惨叫的人，吩咐身边的侍女，“对了，记住，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冬之馆里的霍展白。”。

    “出了这个关，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

    “婊子也比狗强。”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恶毒地讥诮。。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残忍地一步步逼近——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铛铛铛！”转眼间，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

    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将内脏粉碎，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鸡皮鹤发形容枯槁，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妙水在一通狂笑后，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退了一步，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