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没，呵呵，运气好，正好是妙水当值，”妙火一声呼啸，大蛇霍地张开了嘴，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他负手缓缓走过那座名为白玉川的长桥，走向绝顶的乐园，一路上脑子飞快回转，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脸色在青铜面具下不停变幻。然而刚走到山顶附近的冰川旁，忽然间全身一震，倒退了一步——。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

    妙水握着沥血剑，双手渐渐发抖。！

    沉浸于这一刻宁静的他惊醒过来，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知的薛紫夜，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样冷的夜，居然就这样趴在案上睡着了。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让他心里骤然一震——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记忆里……。

    极北的漠河，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着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

    旋那些怒潮汹涌而出，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戴着面具，发出冷冷的笑——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风雪的呼啸声里，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凄凉而神秘，渐渐如水般散开，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披衣来到窗前凝望——然而，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漆黑的夜里，只有白雪不停落下。。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远处的雪簌簌落下，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在他说出第三个“滚”字之前，簌簌一声响，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炽热而湿润。那一瞬间，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出去。”她低声说，斩钉截铁。。

    “已经是第几天了？。

    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

    ““咕！”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

    ““教王闭关失败，走火入魔，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此刻定然元气大伤，”瞳抱着剑，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冷冷道，“狡猾的老狐狸……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为了不让我起疑心，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