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霍展白垂头沉默。。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瞳眼神渐渐凝聚：“你为什么不看我？”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扯过外袍覆上，径自走出门外。。

    ““这里没有什么观音。”女子拉下了脸，冷冷道，立刻想把门关上，“佛堂已毁，诸神皆灭，公子是找错地方了。”！

    “喀喀，没有接到教王命令，我怎么会乱杀人？”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只是咳嗽着苦笑，望了一眼薛紫夜，“何况……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又怎么会……”。

    旋“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望着窗内，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萦绕的醍醐香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

    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两个月来，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达成新的平衡。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忍一下。”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忽然间手腕一翻，指间雪亮的光一闪，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站起。“哗啦”一声水响，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她拿了一块布巾，开始拧干湿濡濡的长发。。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薛谷主。”轿帘被从外挑起，妙风在轿前躬身，面容沉静。。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她看了他一眼，怒喝：“站起来！楼兰王的儿子，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白。白。还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