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银针刺入两寸深,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老鸨离开,她掩上了房门,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眼神慢慢变了。!”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睁开眼睛的瞬间,黑暗重新笼罩了他,他拼命摇晃着手脚的锁链,嘶声大喊。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原来,怎样精明强悍的女人一遇到这种事,也会蒙住了眼睛。。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旋“畜生!”因为震惊和愤怒,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将十枚回天令依次铺开在地上,妙风拂了拂衣襟,行了一礼。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对于杀戮,早已完全地麻木。然而,偏偏因为她的出现,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
他静静地躺着,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
““嘎!”忽然间,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从西南方飞过来,将一物扔下。!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果然是你们。”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阻止他再次雪遁,冷冷开口道,“谁的命令?”。
““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柳非非掩口笑。。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雪中醒来,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上了高空!。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难道,他的那一段记忆,已经被某个人封印?那是什么样的记忆,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屠戮了整个摩迦一族,杀死了雪怀?……”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等我回来,再和你划拳比酒!”!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