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向北、向北……狂风不断卷来,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一望无际——那样的苍白而荒凉,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尽管如此,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雪怀……冷。”金色猞猁裘里,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全身微微发着抖,“好冷啊。”!”
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眉间的担忧更深——明介,如今又是如何?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伤了她,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
身形交错的刹那,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
“当时参与屠杀的,还有妙风使。”妙水冷笑,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一夜之间,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呵呵。”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他往前踏了一大步,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是一转眼,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
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杨柳林里,她才明白过来方才是什么让她觉得不自然——那张永远微笑着的脸上,不知何时,居然泯灭了笑容!。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被控制、被奴役的象征。!
夏之园里一片宁静,绿荫深深,无数夜光蝶在起舞。。
“结束了吗?没有。。
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迎着奔马,只是一掠,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马一声悲嘶,大片的血泼开来,洒落在雪地上,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老七?!”。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怎么?”她的心猛地一跳,却是一阵惊喜——莫非,是他回来了?。
风雪在耳畔呼啸,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然而身侧一阵风过,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消失在枫林里。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是、是瞳公子!”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脱口惊呼,“是瞳公子!”。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是!”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家伙一走,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啊……”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仿佛想说什么,然而尚未开口,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薛紫夜带着人往秋之苑匆匆走去,犹自咬牙切齿。。
“唉,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单膝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低语,“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雅弥,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西昆仑的雪罂子……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